林小满攥着书包带，指节发白。走廊尽头厕所里传来嬉笑声，透过门缝能看到陈浩正揪着赵晓薇的马尾辫，把她的头往隔板间磕。晓薇的文具盒散落一地，作业本上洇开大片墨渍。
“装什么清高，穷鬼就该睡垃圾场。”陈浩的声音混着水声，晓薇的校服已经湿了半边。林小满摸出手机时手在抖，镜头里陈浩那张嚣张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他转身时塑料拖鞋在地面擦出刺耳声响，金属门把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空调发出嗡鸣，林小满盯着自己颤抖的膝盖。监控视频里陈浩把烟头按在晓薇手背的画面太清晰，可当她指着屏幕解释时，王主任的眼镜片反射着电脑蓝光：“同学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第二章：孤舟独行
课桌里的匿名纸条开始叠成纸飞机，粉色便利贴写着“告密者”被强力胶粘在林小满的椅背上。她抱着英语课本经过走廊，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有人把粉笔灰弹在她刚擦过的黑板上。
张远递来创可贴时带着消毒酒精的味道，他指甲缝里还沾着篮球场外的红土：“他们把你锁在器材室那次，我翻窗进来砸了三分钟才撬开锁。”林小满数着掌心的纱布厚度，发现他校服袖口的磨毛比上周多了一圈。
食堂午餐时间永远热闹，陈浩把餐盘砸在林小满隔壁空位，油渍在不锈钢桌面画出蜿蜒河流。张远突然站起来撞翻椅子，番茄汤泼在他白色T恤上像绽开血花：“教导处王老师说要找今天打翻餐车的人。”
第三章：破茧之光
图书馆顶楼的风总带着旧书霉味，林小满踮脚去够尘封的监控硬盘时，张远突然握住她脚踝。夕阳把他影子拉长成保护罩，楼下传来值日生讨论月考的喧哗。
晓薇转学前塞给林小满的千纸鹤翅膀折痕里藏着字条，铅笔写的“谢谢”被泪水晕成蓝色墨团。张远用自行车载着她穿过放学人群，后座上晓薇落下的橡皮擦滚进下水道栅格。
公告栏前围着乌泱泱的人群，陈浩的处分通告右下角盖着鲜红校章。张远站在林小满左侧，食指无意识摩挲着裤缝线，远处梧桐树影在他们身上碎成星星点点的光斑。
第四章：暗潮未平
家长会那天暴雨来得突然，林小满缩在办公楼屋檐下，看张远母亲撑着黑伞穿过操场。教导主任的皮鞋踩进水洼，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藏在背后的举报材料复印件。
匿名论坛冒出新帖子时，林小满正在医务室处理张远篮球赛的擦伤。他趴在病床上数天花板瓷砖裂缝，突然伸手盖住她发烫的手机屏幕：“别理那些，我请了半个月病假陪你补课。”
天台铁丝网挂着露水，陈浩把林小满逼到蓄水池边缘时，张远的滑板轮子与水泥地摩擦出尖锐声响。他校服领口歪斜着，脖颈处青筋随着喘息起伏：“跳下去之前，先看看这个。”
第五章：星火燎原
晨会上的表彰搞得很仓促，校长念到“见义勇为标兵”时，广播喇叭滋滋作响。林小满感觉得到后排女生们故意踢凳子腿的频率，张远突然站起来鼓掌，掌声在礼堂穹顶下撞出回音。
生物实验室的福尔马林味道挥之不去，张远握着林小满的手往显微镜下放标本。载玻片上的细胞像被困住的银河，他呼出的热气喷在目镜上：“你看，每个敢反抗的细胞都会发光。”
晚自习停电那刻，整个楼层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张远摸黑抓住林小满手腕时，她闻到他袖口残留的风油精味道。应急灯亮起瞬间，三十张课桌缝隙里同时亮起手机电筒，光斑组成蜿蜒星河。
第六章：静水流深
毕业季的凤凰花烧得整条街通红，林小满在布告栏前撕下考研辅导班广告。张远突然从背后蒙住她眼睛，掌心温度透过衬衫传来：“猜猜我现在在哪工作？”他指尖指向旁边贴着的法院实习通知。
大学录取通知书躺在抽屉最底层，夹在当年的监控硬盘和千纸鹤中间。林小满整理社团资料时，总会把举报经验分享会的海报钉在最显眼处，阳光穿过玻璃窗在“反欺凌专线”几个字上织出金线。
初雪落在图书馆阶梯时，张远围巾两端垂着流苏凑过来。他羽绒服兜里揣着热可可，杯壁凝结的水珠滴在林小满手背：“上次你说想看《追风筝的人》，中央大道那家影院今天首映。”雪花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细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