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那拼六胎的母亲
从小我就被灌输家里很穷，你要懂事的思想。
这导致了我自卑胆怯，直到我妈逼我出去独立，触犯了我的逆鳞，我才发现我家根本就不穷。
我爸妈不仅有钱，而且肚子还有二胎，只是他们不想对我付出而已。
当我揭露他们丑恶嘴脸的时候，我妈说：“我不是重男轻女，我只想儿女双全。”
那她为什么要堕胎六次？
1
从小我就知道家里很很穷。
因为穷，而导致我营养不良。
我妈还经常对我哭诉：“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你要体谅我的辛苦，以后想法子报答我。”
所以从小我就十分的自卑。
我不敢吃路边摊，不敢吃酸辣粉，不敢吃烤肠。
因为我每花一分钱都觉得我罪大恶极。
我想着只要我少花一分钱，我爸妈就会轻松很多。
所以我来大姨妈的时候，一片姨妈巾湿透了，就去用免费的公共卫生纸在上面垫上厚厚一层。
我甚至，一个例假周期，只用两片姨妈巾，哪怕我量大。
但是今天破天荒了。
我妈竟然带着我吃了过桥米线。
这是我以前不敢想的。
结果没吃两口，我妈就翻滚泪珠对我说：“吃完这一顿米线，你就出去打工。”
我五雷轰顶。
浑身木的就好似灌了铅似的。
我说呢，我妈带我吃米线的目的，原来是让我出去打工的鸿门宴？
我是年级前三，我妈为什么要剥夺我上学的梦？
吃着米线的我，立马索然无味。
口中只有苦涩的味道。
我妈很会察言观色。
大概看我我不悦，所以她又轻声细语了一阵。
“其实女孩子上那么多学到时候还是要嫁人的，还是要给别人生儿育女，你看那些女硕士博士，好多不都结婚当家庭主妇了吗？女孩子上学是浪费钱，你也是。”
我妈跟我说着读书无用论。
尤其是对女孩子。
我总觉得哪里出现了问题。
小时候我妈对我说节省就可以上大学，可是现在我够节省的。
我节省到成了一个铁公鸡，可为什么我妈说我不能上大学？
我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知道该问谁。
反正自从我妈要我出去打工之后，我一直心不在焉。
直到我回家没多久，看到垃圾桶的一份两个红杠验孕试纸。
“我妈……怀孕了？”
我妈竟然又二胎了？
我记得在我之后，我妈流产过六次，只因为肚子里的总是闺女。
我妈曾经说过一句网络名言：“我不是重男轻女，我只是想儿女双全。”
脑子回想起我妈这一句话，我浑身麻木。
那我妈怀的这个孩子是不是又要打掉？
我二话不说拿着验孕棒去找了我妈。
“妈，既然怀孕了，就不要打了，好好把妹妹留下来吧，也对你的身体好，将来我会对妹妹好的。”
结果我妈愣住了。
我看到她微微吃惊的表情，以及她那略微失焦的眼神。
我总觉得我妈有事瞒着我。
结果我妈很快用正常的语气跟我说：“你真的想留下我我肚子的孩子？”
说罢，我妈轻柔无比的抚摸着肚子。
那慈母一般的神态，让我直呼见鬼。
半晌，我妈才对我说：“可以，但是我们家经济不景气，其实上次我请你吃米线，也是为了给你说这件事，我希望你可以分担家里的经济，所以，你如果要留下妹妹，你就出去打工，要不然这个孩子我不留也罢。”
我妈这个解释，让我觉得十分费解。
那之前吃米线逼着我出去打工，完全可以说是为了肚子的妹妹。
可是为什么被我戳破了之后，我妈才说？
2
我妈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然而这个秘密很快被我得知了。
因为家里亲戚来的时候，我听到我妈低声对亲戚说：“瞧你说的什么话？如果肚子还是闺女，我才不要呢，就因为是儿子，所以我才留下啊。”
“儿子是核武器，你可以不用，但是必须得有啊。”
亲戚惊奇问：“确定了吗？”
我妈眉飞色舞的说：“确定了，谁还不希望是儿女双全呢？”
我瞬间如至冰窖。
我妈满嘴谎言。
我下意识觉得她肚子又是妹妹，她竟然顺其自然逼我出去打工。
转头却又给别人说肚子里的是儿子。
哪怕被我误会了，她也不解释。
正在我疑虑之间，我妈丢给了我一张汽车票。
“去城里，去那边给你找了一个老乡上班的地方。”
拿着车票的我，十分委屈的说：“其实不想跟我花钱上学，是为了生弟弟，对吧？”
我妈顿时咆哮：“你造反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不孝女，你赶紧出去打工，都吃了我十几年的闲饭了，竟然还不想着回报，我白养你了。”
我妈一副嘴脸让我几乎不能呼吸。
我想不通，我只是想上学而已，为什么我妈情绪反应会那么大。
恰好，我爸也和我妈同一个鼻孔出气了。
以前，我爸是看不起我妈的。
因为我爸总是对我妈说：“不下蛋的母鸡，肚子不争气，还想着我断子绝孙，你可恶。”
但是知道我妈肚子怀的是儿子之后，我爸看着我也是各种不顺。
晚上，我爸找到我，却破天荒跟我苦口婆心地说：“我们家里条件不好，你去打工的话可以分担家里的开销，起码以后可以帮衬一下你爸妈，这也是孝顺对不对？”
看到我爸“慈父”般的眼神。
我的心彻底冰凉。
晚上，我企图盗用我妈的电话联系了我的老师。
说了一下我有事，很有可能上不了高中的事。
我老师着急而又可惜。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上不了？”
听着老师关怀的声音，我泪如雨下。
真正关心我的也只有老师。
我爸妈总是不断跟我哭穷。
虽然以前她们也让我上学。
但那个时候家里只有我一个，我万一有出息了，父母可以沾光。
现在我不再是唯一的孩子，我妈肚子还是弟弟。
那么，他们的一切打算都围绕我弟弟展开的，我爸妈就再也不会有让我上学的心思了。
但是我不想出去。
为此，我想了一个苦肉计。
我故意浸泡冷水，让自己感冒生病。
当第二天我妈要逼我出门的时候，我十分虚弱对对我妈哽咽：“妈妈，可是我生病了。”
我妈原本苦口婆心的状态，忽然变成了睚眦欲裂。
“你是故意的？”
“可是你不出去打工，家里这么穷，穷到揭不开锅，你怎么好意思生病啊？你怎么不去死？”
我妈的态度和和她的语气就好似一块巨大的石头投掷到冰面上。
我也随着那一块冰碎裂了。
我连反驳我妈的语气都没有。
3
或许是看着我纹丝不动。
我妈最终戏精似的怒气消散。
她坐在我跟前，测了一下我额头的温度。
随后对我哭哭啼啼道：“我知道你在跟我置气，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我也不容易，这辈子若是没有儿子傍身，作为一个女人是完整的，你知道儿子有多重要吗？”
“儿子可以养老，可以延续香火，可以在百年之后有人记得我，更重要的是，你有个弟弟，将来我们死了，弟弟是你这个世界的至亲啊，你懂不懂？”
我妈的语气多熟悉啊。
以前跟我哭穷的时候，也是这样悲惨。
现在依旧如此。
而我，实在是不舒服，便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奇异无比的香味渗透我的鼻翼。
这香味我熟悉的很，是我渴望了好几年的菠萝蜜。
要知道我们这里菠萝蜜的价格可不便宜。
我以前尝过几次，十分喜欢菠萝蜜的味道。
家里在吃菠萝蜜？
忽然，我听到我妈和我爸聊天的声音。
“这玩意很贵，你为什么总是买回来吃？不怕被春莹发现？”
这是我爸的声音，春莹也是我的名字。
我妈无所谓说：“没事，她发烧了，烧糊了，不影响我吃香的喝辣的。”
我爸叹息一声：“你把肚子的孩子给看好，确定是男孩的话，我就去买一套学位房。”
我妈激动说：“可以啊，但是不要让春莹发现，家里越穷，她赚来的钱以后才理所当然的跟我们。”
我爸深以为然。
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梦，还是我迷迷糊糊产生的幻觉。
基于身体的抵抗力，在反复发烧两天之后，我还是退烧了。
我趁着我爸妈没在家的时候，缓缓的睁开了眼。
为了确定我在迷糊之中，我妈吃菠萝蜜的事是不是真的。
我便在屋子四处搜寻了一番。
最终在垃圾桶边上的夹缝里发现了菠萝蜜的一个核。
我脑子顿时被人用冰冷的水浇灌了一般。
“为什么，明明有钱，却要很穷？”
“为什么每次花钱都不让我知道，让我自卑入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