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厨房门口，手中的刀随着水流声轻轻颤抖。透过磨砂玻璃，她能模糊看到客厅里丈夫周明远的身影。他正背对着她，专注地打着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林夏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财产”“离婚”“干净”。
她的手猛地攥紧，不锈钢刀柄在掌心留下深深的红印。指甲嵌进肉里，疼痛却远不及心底的寒意。他们结婚五年，从白手起家到公司上市，她陪他熬过创业的艰难，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可如今，公司刚上市三个月，他就急着甩掉她这个“绊脚石”。
“林夏，你别再天真了。”闺蜜苏晴拍着桌子怒吼，咖啡溅到她新买的香奈儿外套上，“你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停车场接吻的照片了吗？他都敢雇杀手制造车祸灭口你，你还指望法律能帮你？”
照片里，周明远搂着一个穿红裙的女人，那女人林夏认得——周明远的秘书李薇。两人在监控死角拥吻，而三天后，林夏就遭遇了“意外”车祸。多亏苏晴及时联系私人侦探，才挖出李薇私下雇人买凶的证据。
“警察说证据链不够。”苏晴掰着手指冷笑，“就算坐实雇凶杀人，顶多判他十年。十年后他照样能东山再起，而你呢？你会被他圈子里的烂账缠死，连呼吸都带着耻辱！”
林夏沉默着擦刀，刀刃映出她通红的眼睛。苏晴说得对，法律救不了她。周明远能把公司账目做成无解的烂摊子，能让债权人追着她要钱，甚至能买通媒体把她塑造成“贪财恶妻”。她摸了摸小腹——这里永远失去了那个本该到来的孩子，因为周明远亲手递给她的那杯堕胎药。
深夜，林夏潜入书房。保险柜密码是她的生日，可惜上个月刚被周明远换掉。她翻出抽屉里的旧相册，最后一张照片是他们的婚礼，她穿着租来的婚纱冲镜头笑，周明远的手紧紧扣在她腰间，仿佛害怕她消失。
“真讽刺啊。”林夏用指尖摩挲照片边缘，忽然听见楼下传来汽车熄火声。她迅速把相册塞回原位，躲进衣柜缝隙。门缝透进来的光里，周明远晃着车钥匙哼着歌，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弹出李薇的短信：“事情办妥了吗？”
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纹滴在地毯上，像一朵枯萎的玫瑰。
第二章：完美犯罪
陈铎是林夏在匿名论坛认识的黑客。初次见面时，他正在街边修电动车，满手油污却仰头笑得灿烂：“周明远转移资产的那个海外账户，我黑进去看了眼——他给李薇买了座私人岛屿，打算等离婚协议生效就带你去精神病院‘疗养’。”
林夏当时就拿出防狼喷雾，却被他轻巧躲过。少年嚼着薄荷糖调侃：“姐姐，你要想杀他，至少得确保自己活得比他那堆烂钱更久。”
此刻在废弃仓库，陈铎敲着键盘调出周明远的行程表：“明晚七点他要参加行业酒会，司机会提前接他去希尔顿酒店。你可以扮成服务员混进去，但……”他突然凑近林夏耳边，“你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他死了，你就能解脱？”
林夏扯下假发露出短发，从包里掏出针管和药剂瓶。这是她托人从黑市弄来的神经毒素，半小时内必死，且无解药。“我要他死前知道是谁动手。”她声音沙哑，像沙漠里开裂的岩石。
次日傍晚，林夏穿着酒店服务员的制服站在后厨通道口。她看着周明远西装革履地走进宴会厅，臂弯挽着李薇。李薇的红裙像一团火，烧得林夏视网膜发痛。她深吸一口气，端起托盘跟上人群。
酒会进行到一半，周明远已满面酡红。林夏借口送红酒靠近他，指尖捏紧藏在餐巾里的针管。就在这时，李薇突然挽住周明远的胳膊娇笑：“亲爱的，我去敬张总一杯。”周明远的目光黏在她身上，林夏的指甲深深抠进托盘边缘。
“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陈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等他去洗手间，那里没有监控死角。”
林夏退到走廊拐角，看周明远摇摇晃晃地往卫生间走。她跟上去，心脏撞得胸腔生疼。洗手间的门关上时，她瞥见李薇站在远处的香槟塔旁，正举着手机发短信。
针管即将刺入周明远脖颈的瞬间，林夏忽然发现他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银质胸针——那是她亡母留给她的遗物，上周被周明远“借去装面子”就没还回来。
迟疑的一秒里，身后传来保安的脚步声：“这位女士，工作人员不能逗留……”
第三章：血色婚礼
周明远的葬礼极尽奢华。灵堂里摆满了白菊与花圈，前来吊唁的宾客个个神色哀戚，仿佛死的是最重情义的好人。林夏披着黑色丧纱坐在家属席主位，指尖摩挲着孝布下藏着的刀片——那是她从殡仪馆顺走的解剖工具。
“节哀啊林小姐。”公司副总递来纸巾，肥厚的手掌有意无意碰到她手腕，“周总走了，董事会还得选新主席……”
林夏抽回手冷笑：“选谁不是选？反正最后都是喂不饱的狼。”她盯着灵堂中央的遗照，周明远的笑容被PS得无比慈祥，可就在三天前的监控录像里，这个男人还在对李薇咆哮：“处理干净！别让那贱人抓到把柄！”
葬礼结束后，律师宣读遗嘱。当听到“全部遗产捐赠给慈善机构”时，林夏差点笑出声——周明远直到死都不肯放过她，捐遗产是料定她会为了钱闹笑话，而李薇作为“未亡人”能继续掌控公司。果然，李薇哭着扑进灵柩：“明远你怎能这么狠心……”
林夏悄悄退出礼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陈铎发来消息：“警局那边有动静，他们查到毒药来源了。”她瞳孔一缩，转身钻进停在角落的黑色轿车。
驾驶座上的男人摘掉墨镜：“林小姐，老板想跟你谈笔生意。”他递过密封文件，封面上印着“李薇与境外洗钱组织交易记录”。林夏翻开扉页，照片里李薇正与某国通缉犯握手，交易地点竟是周明远名下的海外赌场。
“你们老板是谁？”林夏警觉地后退。
男人笑起来：“他说你肯定会问这个问题。记住，能让你同时报复两个人的机会只有一次。”他抛来一把车钥匙，“明晚十点，跨海大桥西侧引桥，有人会在那里等你。”
林夏攥着钥匙回到公寓，发现梳妆台抽屉被撬开。她冲向衣柜，藏好的瑞士银行账户卡不翼而飞——那是周明远转移资产时漏存的副卡，里面够买一百条人命。
窗外忽然传来无人机的蜂鸣声。林夏扑到窗边，看见李薇站在楼下花园里，正用手机对准她所在的楼层拍照。
第四章：替罪羔羊
停尸房里冷得刺骨。林夏戴着手套掀开白布，周明远的尸体仰面朝上，喉咙处有细微针孔。法医指着解剖报告：“神经毒素L -12，黑市价格三百万一支，全球限量生产。”
“所以不可能是普通仇杀？”林夏故意问。
法医摘下口罩叹气：“这种毒药通常用来清除政敌或商业对手，幕后买家至少能调动跨国资源。不过……”他压低声音，“现场有你的指纹，而且你上周刚买过同款毒药。”
林夏的心沉下去。她当然买过，但那是为了吓唬周明远——她换成了维生素片。真正的L -12还在陈铎手里，作为“合作诚意”的抵押品。
离开停尸房时，手机跳出陌生号码的短信：“想知道谁在操纵李薇吗？今晚十点老码头见。”落款是陈铎常用的代码。林夏刚要删除，又收到第二条：“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赴约前，林夏绕道去了趟陈铎的出租屋。房东大娘嘟囔着：“那小伙子三天前就退房了，走时候慌慌张张的……”她推开门，电脑主机还在嗡鸣，屏幕上是加密文档《李薇洗钱路径分析》，创建时间显示为昨夜两点。
老码头的集装箱后，陈铎靠墙抽烟，脚下堆着七八个啤酒罐。“你迟到了十分钟。”他弹飞烟头，“不过好消息是，我找到李薇背后的金主了。”
海浪声吞没了林夏的质问：“你为什么要骗我？”少年惨淡地笑：“周明远死前一小时，李薇账户转入两千万美金。经查来源是海外空壳公司，实际控制人是你猜都猜不到的人……”
话音未落，枪栓声响起。陈铎猛地扑倒林夏，子弹擦着她耳畔飞过。黑暗中有人冷笑：“林小姐，你以为只有你在演戏？”
第五章：局中局
林夏在陈铎的掩护下逃进地下车库。电梯刚上升到B2层，顶灯骤然熄灭。她背靠墙壁喘息，听见脚步声从通风管道逼近。
“别开灯！”陈铎拽住她胳膊往安全通道跑，“他们在找活口灭口！”
楼梯间回荡着杂乱的脚步声。林夏摸出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墙角时，陈铎突然捂住她的嘴。阴影里蜷缩着一个人，白发凌乱满脸血污——是周明远的私人医生赵启明。
“救……救我……”赵医生喉咙里挤出气音，“他们要我篡改尸检报告……咳咳……”话没说完就被陈铎拖进杂物间反锁。
“你疯了？他是关键证人！”林夏瞪大眼睛。
“他就是饵。”陈铎擦掉赵医生脸上的血渍，露出半张青紫的脸，“李薇今晚约了你谈判对吧？带上他，赌注才够大。”
果然，半小时后李薇的秘书打来电话：“林女士，我们小姐有话当面说。老地方，跨海大桥观景台。”林夏瞥向昏迷的赵医生，对陈铎比划手势：分头行动。
观景台狂风呼啸。李薇裹着貂皮大衣微笑：“你杀了周明远？真遗憾我没亲眼看到。”她忽然俯身逼近林夏耳畔，“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毒药剂量刚好让他死得不痛苦吗？因为我答应过他，临死前能见到最爱的人。”
林夏浑身发冷：“你说什么……”
“赵医生醒着的时候可有意思了。”李薇按下手机播放键，录音机传出赵启明的哭喊：“是李薇逼我下的毒！她说周总肝癌晚期活不过半年……啊！”惨叫声戛然而止。
这时陈铎从雕塑后转出来，枪口对准李薇：“你雇的杀手正在警察局自首，现在轮到你了。”
李薇却笑着举起遥控器：“大结局该由观众揭晓。”她按下按钮的瞬间，观景台地面突然塌陷，海水裹着尖啸声灌进来。林夏抓住栏杆抬头嘶吼：“赵医生早就被你灭口了对不对！”
第六章：无尽深渊（终章）
林夏在海水中挣扎时，陈铎的救生圈绳子突然断裂。她看着他被卷入漩涡前拼命挥手，嘴唇张合像是在说“密码是……”。咸涩的水灌进肺里，意识模糊间想起赵医生的话——“周明远三个月前就确诊胃癌”。
获救后她成了警方重点监控对象。审讯室里，警察出示李薇尸体（从海里捞上来时已溺亡）和她的遗书：“我自愿为周总赴死，求你们别追究林夏。”所有人都相信这是场情杀引发的悲剧。
只有林夏知道真相藏在陈铎遗留的U盘里——需要指纹解锁的加密文件。她趁着看守不注意咬破手指按上传感器，屏幕弹出的交易记录让她血液凝固：周明远死前两周向某慈善基金会汇款五千万，备注栏写着“赎罪金”。
出院那天，律师送来周明远真正的遗嘱：“若我死于非命，所有资产归林夏所有。”附加条款是一段视频：周明远对着镜头说：“夏夏，那些股份转让书都是假的。肝癌诊断书在我的保险箱第三层……”画面外传来李薇的尖叫：“你居然宁愿净身出户也要保她！”
林夏站在周明远的办公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满墙的奖状上。这里曾挂着他们的结婚照，如今只剩一枚生锈的钉子洞。她打开保险柜取出病历本，最新一页潦草写着：“治疗成功率30%，但我想赌一次活着看她幸福。”日期是车祸前一周。
飞机掠过城市天际线时，林夏删掉了所有联系方式。经济舱前排坐着戴鸭舌帽的男人，他翻杂志的动作很熟悉——陈铎曾用这招掩饰身份。但这次林夏只是静静系上安全带，看着云层下缩小的城市，仿佛看见无数个自己被困在循环的复仇游戏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