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手五年,我和前任在夜总会上重逢了。
他衣着华贵,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旁边还跟着一个娇俏的未婚妻。
而我穿着略显风尘的吊带包臀裙和黑丝,喝的头发都散乱开来。
狼狈的像个小丑。
他的朋友有人认出我,调笑着问我怎么离开江屿安以后怎么没有过上阔太太的生活,起哄让我敬他一杯酒。
我陪着笑,弯着腰想敬江屿安一杯酒,他冷漠的瞟了我一眼:“不好意思,我从不和夜总会的女人喝酒。”
1
“周淼淼,不是听说你嫁了个富二代吗?怎么,陪酒人手不够老板娘也亲自上场了?”
说话的是我大学校友何放,故意拖长了语调,冷嘲热讽。
六楼的包厢装修的高档豪华,昏黄的灯光下,有人在和姑娘调情唱歌,有人在梭哈打牌。
剩下的人,看猴一样看着我。
“你别拉着脸不说话啊,当年的京大学霸,大家花钱可是买高兴的。”
他们笑的很夸张。
我努力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能说出话。
“江哥来了!”
时隔五年,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我有瞬间的恍惚。
背后熟悉慵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嗓子发苦,不敢回头,下意识想要离开这里。
我幻想过无数和他重逢的场景,但绝不能是现在这样。
我企图走人,却被何放堵住去路。
“江哥,你来的正巧,周淼淼也在呢。”
他连推带搡,把我置于最亮的吊灯下,扯下了我最后一块遮羞布。
我没有抬头,背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下。
江屿安没有说话,却突然响起一个陌生又温柔的女音。
“周淼淼?江哥,也是你的同学吗?”
一道闷雷在我耳边轰隆炸开,我猛地转身,却见江屿安身边站着个温柔可爱的女生。
她穿着一件白裙子,长发大眼,脸上还带着好奇的打量。
我听见周围的人管她叫嫂子。
江屿安“嗯”了一声,淡淡的扫了我一眼。
他的目光很平淡,像看着一个路人甲。
旁边人恭维的凑过去:“江哥,和嫂子快领证了吧?好事将近啊。”
江屿安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宠溺的看着女朋友:“明天。”
短短两个字,让我在六月天的晚上仿佛被冰水浇了个湿透。
2
我落荒而逃,冲进厕所,对着镜子不停的补妆。
粉底在刚出过油的脸上堆叠的厚重惨白,衬出了眼袋和鱼尾纹。
我才27啊。
看到江屿安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今天何放看到我时特意把我留下。
不仅是嘲笑曾经的京大学霸如今沦落风月场所,更是想替江屿安出口恶气邀功。
前任相见总是分外眼红的啊。
何况我们还分的很难看。
我对着镜子茫然了更久,眼睛也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抻起嘴角试图练习一下微笑,最后只是抬起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揩了一下眼角。
因为我在镜子里看到了江屿安。
他就站在我身后,对着镜子淡淡地说:“周小姐,很久不见,不跟我打个招呼吗?”
我转过身面向着他:“没那个必要了吧。”
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他明天就要结婚了。
即使我有再多话想说,我也只能咽下去。
“有,很想听听你离开我以后的日子过得怎样。”江屿安静静的盯了我一会儿,眼神冷漠。
我想离开,他侧身,精健的手臂撑在墙壁上,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手心湿漉漉的,都是汗。
他步步逼近,直接把我抵在洗手台上。
江屿安咬牙切齿地问:“周淼淼,几年不见,你过的很逍遥啊?”
看到江屿安破防的样子,我心脏一阵绞痛,却还是为了我可怜的自尊故意挑衅他。
“都过去五年了,江总对我还是旧爱难忘嘛?”
江屿安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你也配啊?”
音调凉凉,语气意味深长。
他将我们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一脸嫌恶的用纸巾擦拭他的衣服。
他嫌我脏,虽然只是碰到了他的衣服。
3
我回到包间时,江屿安一行人正准备回去。
“江哥,我先去个卫生间,你稍等我。”那个姑娘去卫生间了,江屿安没说话,只是冲着她宠溺地笑,眼神懒洋洋的。
五年前,他也是这么对我笑的。
有一次我们去吃全鹅煲,汤底味香醇厚,香的我连喝好几碗,江屿安笑的眉眼弯弯,忙对着老板喊加汤。
老板诧异,江屿安解释道:“你们家汤底太香了,我老婆连喝了好几碗。”
我感觉全身的热量直冲脸颊,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脸肯定红了。
趁老板加汤的间隙,江屿安凑过来给我擦油油的嘴巴,我羞的脸通红,在桌子底下偷踩他的脚,他扬唇轻笑,深邃的眼眸里满含宠溺,笑的温暖又明亮。
老板走后,我嗔怪:“我还不是你老婆。”
江屿安一边给我盛汤一边说:“我们毕业了就去领证。”
我被他这话吓得噤了声。
晚上回宿舍后又辗转反侧,忍不住给他发了消息。
“真的啊?”
江屿安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那天晚上我们煲了很久的电话粥,畅想毕业就结婚的美好生活。
我说我喜欢女儿,想要暖黄色的书房,我要养一只一百多斤的阿拉斯加犬,家里的厨房必须有洗碗机。
江屿安一一应着,他说:“都听我老婆的。”
他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干净温柔,像一根羽毛,轻轻的在我心上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