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远航成了海城上流圈子里叫的上号的人物，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远航科技的老总。
出入名车，美人在侧。
许明薇人老色衰，嫁杏无期，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是流传在海大12届计算机系毕业生之间，关于我和江远航之间的故事。
后来，江远航把我狠狠压在身下，猩红的眼里满是恨意：“许明薇，我有钱了，为什么你还是不选我？”
1
毕业10年，班长组局开同学会。
江远航带着漂亮女朋友出席，引得一群男同学声声羡慕。
在同学们的声声惊叹中，我知道了他身上的西装是爱马仕，手上的表是积家，桌上扔的车钥匙要一百多万，女朋友是电视台早间新闻的女主播。
“江远航，你现在是功成名就，香车美人了。”
“什么江远航，叫江总！”
昔日同窗，不乏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却都对他敬着捧着。
江远航却只是笑容淡淡，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寻常：“哪里哪里，混口饭吃。”
他就坐在我对面，推杯换盏之间，目光始终不曾在我身上停留。
席间去洗手间，在走廊上听见两个女同学八卦我。
“刚才你看见没，江远航看都没看许明薇一眼。”
“当然，江远航恨死许明薇了。看错了人，压错了宝，如今的场面，也是她自作自受。”
“她后悔死了吧？这场面怎么还待得下去，要是我我早跑了。”
我知道这些年他们之间都在传些什么，故事的版本有七八个，脉络却大差不差。
无非是说我吃不了苦，挨不了穷，毕业一年就踹了相恋四年的初恋男友，火速搭上了一个有钱的老男人。
那老男人有老婆，一直不肯娶我，如今我年老色衰，被人弃如敝履，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婆。
江远航被我甩了之后，奋发图强，终于成了海城圈子里响当当的人物。
我默不作声，拐进洗手间。
灯光昏暗。
镜子里的我，年逾三十，面容早不复青春的模样。
我想起刚才席间，巧笑嫣然依偎在江远航身边的女伴，眉眼如琢，比我年轻漂亮太多，只有嘴角两个梨涡，与我相似。
那时候江远航说，我的两个梨涡最好看，甜得像糖。
正出神，有人从里面出来，正是江远航的女朋友。
她拧开水龙头，从容淡定地洗着手，目光定格在镜子里的我。
“远航跟我提过你。”她微笑，嘴角现出两个梨涡，“谢谢你当初放了手，否则江太太的位置也轮不到我。”
我脸上笑容牵强得很明显，解释：“我和他，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我知道。”她点头，耳坠子上两颗大钻石耀眼夺目，“我们下个月结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哦。”
2
散了聚会，众人各奔东西。
已是深秋时节，夜风萧索。我裹紧了大衣，站在公交站台等车。
招牌上的屏幕在播广告，是婴儿纸尿裤的广告，肉肉软软的小宝宝酣睡在妈妈的怀里。
鼻尖冰凉，眼眶发酸。
黑色的奔驰车停在我的面前，车窗降下，江远航的眼里满是戏谑。
“这么晚了，那男人也放心让你自己回家？”
“你跟了他那么多年，连辆车都没赚到？”
我盯着脚尖，沉默不语。
“上车。”江远航的声音终有不耐。
我拒绝：“不用了，我家很近，几站就到。”
开门，下车，江远航几乎是抓着我的手臂将我拖过去，塞进副驾驶。
我开门，车门落了锁。
好吧，只是坐个老同学的顺风车而已，再挣扎反而矫情。我对自己说。
车子平稳地驶去，却不是朝我指示的方向。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问。
江远航不语。
“你的未婚妻呢？不送她回家吗？”
与老同学聚会后，丢下未婚妻送旧情人回家，他不在乎，我还要名声。
江远航猛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
前方江面辽阔，闪着月光的冷冽，江风瑟瑟。
“许明薇，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他望着前方，路灯映在他线条硬朗的下颌线，双眸却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情绪。
我点头：“我知道了。”
片刻的静默。
江远航转头看我，路灯终于照亮他的双眼，我却在那眼里找不到一丝温度。
“只要你说，”他轻声低喃，声线诱惑，“只要你说你还爱我，你就可以回到我身边。”
车里暖气很足，我突然喘不过气来。千万种情绪涌上心头，就像无数把生了锈的刀子，一下一下地捅在我的心口。
回忆翻天覆地，像一只巨手，一把将我拉回旧时光。
那些年的碎片，欢笑与苦痛，在这一刻清晰如昨日。
“回到你身边？”我喃喃自语般，低声自嘲：“做什么？你的情/妇？”
仿佛是我的嘲笑激怒了他，江远航突然发了疯似的，黑色的身影覆下来，将我眼前的光都挡住。
他离得我那么近，额头抵着额头，鼻息间淡淡的酒意随着呼吸喷在我的脸上。
我本能地转头逃避。
他捏住我的脖子，逼迫我直面他。
“你不是喜欢钱吗？做我的女人，我给你钱。”
“房子，车子我都可以给你，爱马仕，卡地亚，钻石，黄金，珠宝，随便你挑，你不就是要这些吗？”
“许明薇，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戏码吗？”
“你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跟我重温旧梦的吗？否则，为什么戴着我送你的项链？”
他是真疯了，疯了般地吻住我的唇，堵住我的呼吸，撕扯我的衣服。
那吻里没有温情，全是恨意。
我拼命挣扎却是徒劳，那一瞬间，脑子里全是绝望。
